前言
「表演藝術是一種結合劇場、音樂和視覺藝術的一種藝術形式。以活生生的藝術家作為工具與材料的一種藝術形式,因此舉凡音樂、演奏(唱)、舞蹈及戲劇等皆包括在內。」從表演的定義來看,不管舞蹈或戲劇,甚至跨域演出的綜合表演藝術到各國傳統儀式或節慶,沒有音樂的貫穿,沒有音樂的幫襯,所有的表演都是呈現黑白或靜默的。因此,音樂在這些表演藝術當中,它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與分量。
但當音樂作為表演藝術的核心成分時,音樂扮演的角色、音樂中的的聲音印記、音樂的內涵、音樂的表現形式、音樂語法,頓然成為不同觀眾矚目的焦點。當觀眾或聽眾接觸到音樂表演藝術時,滿心接受、欣然接受、概括承受、拒絕接受等等反應,都是音樂表演藝術工作者,在製作或創作一個音樂作品時,必須去面對和思考的嚴肅問題。
音樂表演藝術被接受的程度因個人、族群、地區、國家的不同,有他不同的項度,這裡涉及到這些標的物上的歷史文化面向,也涉及到族群、區域音樂在其生活方式上的解讀和感知,更涉及到音樂文化輸入(import)與輸出(export)對於音樂本質上的期待。因此當我們要把台灣音樂表演藝術成為亮點,當成圖騰式的國家代表藝術,放置到國際場域來展演時,一籮筐的問題馬上浮現。首先是哪一種樂種代表台灣音樂,可以在世界舞台上發光發熱?哪一種音樂表演藝術是各國爭相邀請的對象?接下來是哪一種音樂表演形式可以承載這個樂種?哪一個製作團隊可以打造或培植一個音樂表演團隊,來支持如此重大的演出模式?我們的策略是什麼?
面對如此棘手的文化政策扶植問題,我們必須先釐清幾個問題。
一、 音樂文化輸入與音樂文化輸出
國內的正式表演空間,每年都有不同型態的音樂表演團體,受邀來到國內演出,或售票或免費入場。面對這些國際音樂文化輸入的種類,歐美國家的樂種,最受歡迎的當然是這些國家知名的交響樂團和音樂家,其次是在西方古典音樂系統下的室內樂、歌劇、協奏曲、合唱、獨奏唱音樂等等。這些樂種和表現形式,無疑的反應了西方古典音樂一直是歐洲人一脈相承的傳統。古典音樂系統作為西歐的傳統,台灣欣然接受歐洲音樂文化的輸入,已成事實。原先西歐人獨享的傳統,經過上兩個世紀的殖民政策,介入到世界各地發散出去,也都成了每個國家無法拋棄的音樂表演藝術。
國內在東方國家的音樂表演藝術輸入上,無疑的與歐美國家的樂種上出現了很大的差距。日本、韓國、東南亞國家,甚至印度與南亞諸國,都是各國的古典傳統音樂表演藝術。至於中國大陸和香港,民樂和中樂的合奏或名家獨奏,站的分量最多。
至於音樂文化的輸出部分,才是我們要談的台灣音樂文化或音樂表演藝術,如何走向國際化亮點的焦點議題。衡諸過去國際交流或文化輸出的實質面向,主動要求對方國家協助國內演出或安排演出者多,也就是以國際交流之名進行的國際交流或對等交流者眾。雖然,很多樂團、合唱團在參與國際交流返國後,媒體大書特書成功地進行了「國際交流」或「文化輸出」,但仍然是自己帶便當去參加邀宴;反之,因為台灣音樂表演藝術的卓越性、獨特性、不可被取代性,受到國際矚目或青睬,而被其他國家主動邀請去演出者,屈指可數。
二、 音樂文化輸出是台灣音樂文化走向國際化的前提
從上面音樂文化輸入的面向來看我們準備音樂文化輸出的事實,輸入到台灣來的音樂文化似乎都是各國高度代表性、獨特性、藝術性的傳統音樂文化、傳統音聲、傳統表現形式。因此,當我們要輸出台灣音樂表演藝術成為亮點,當成圖騰式的國家代表藝術,放置到國際場域來展演時,首先是哪一種樂種代表台灣音樂,可以在世界舞台上發光發熱?哪一種音樂表演藝術是各國爭相邀請的對象?接下來是哪一種音樂表演形式可以承載這個樂種?哪一個製作團隊可以打造或培植一個音樂表演團隊,來支持如此重大的演出模式?我們的策略是什麼?
三、 從法國世界文化館2008年來台灣選擇節目談起
2008年法國世界文化館(Maison des Cultures du Monde)的館長Cherif Khaznadar先生和節目部經理一起到台灣,為2010年三月在世界文化館舉行的Féstival de l'Imaginaire(想像藝術節)來選節目。選出的節目除了在法國巴黎的世界文化館演出,該館也與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熱帶劇場(Tropical Amsterdam Theater)、比利時安特惠普(Antwerp)世界文化中心劇場合作,一起進行巡迴演出。Khaznadar先生來到台灣之後,我們帶他在全臺看了包括台灣國樂團、國光劇團、十鼓樂團等十五個國內扶植團隊音樂團體,以及十數個南北管傳統樂團與原住民樂團。
回到法國之後的Khaznadar先生,來函告知我們他們選擇了最有台灣音樂風格的美濃客家八音團,以及南投信義明德部落布農族lileh之聲和排灣族古謠團。在他一到台灣來時,首先向我提出一個問題,在臺灣是否能找到一個音樂家,能自彈自唱如同印度或巴基斯坦唱Kawali的大師,或是如同日本鶴田錦史彈唱薩摩琵琶(Satsuma Biwa),或如同韓國演奏玄琴散調(Komugo Sajo)或迦揶琴併唱(Kayagum pyenchong)或韓國說唱(Pansori)。我們知道他要的是一個能獨當一面、掌握全場的彈唱大師或音樂家。以台灣的音樂表演生態來說,他要的答案似乎是否定的。巴黎的世界文化館,每年有上百場的演出,他們看盡、聽盡了世界各國的音樂表演藝術,他們熟悉的台灣聲音印記居然是能展現台灣當地傳統、小而美的傳統客家室內樂合奏-客家八音,要的是台灣原住民質樸純真、毫無矯飾的聲音。它們認為這是國際對於台灣音樂表演藝術的印象。我們再環顧台灣輸入的國際音樂表演節目,不也是同樣的心態和接受美學觀嗎!
個人從2000年開始,陸續參加了挪威Ford世界音樂節、泰國亞洲傳統音樂論壇、上海音樂學院當代音樂節、廣西藝術學院東盟音樂節、新疆國際舞蹈節、韓國光州亞洲民謠藝術節、韓國濟州島東方宗教音樂論壇、日本京都世界合唱論壇(2005)。個人也自2000年開始參與或策展國立傳統藝術中心之「亞太傳統藝術節」,深切體會到亞洲或歐美國家想要看到或聽到的台灣音樂表演藝術是何樂種?是何種表現形式?是想聽到何種聲音?
四、珍貴的「Island Voices」 台灣原住民音樂是台灣音樂文化的特色
1. 台灣原住民音樂,族群眾多,各有特色。
2. 西洋音樂史上產生過的各種聲樂曲式,原住民音樂均有。
3. 反璞歸真,聲音的質樸純真,獨具一格無可取代。
4. 國際認識台灣音樂的聲音印記。
5. 獨唱、重唱、合唱、複音都是她多變的表演模式。
6. 絕不可用美聲來掩蓋原住民保有的聲音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