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山舊名「山仔兜」,意指丘陵環抱的風水聚落,6百年前開基至今鄉人文武兼修,是閩南金廈一帶重要的僑鄉。珠山社區發展協會成立以來,經過幾屆賢達們的努力,已有許多開創性的社區營造佳績。
2015年的珠山燈節特別參與國藝會主辦的「燈燈鄉印元宵采風」計畫,並感謝華揚中小企業開發股份有限公司、陳水木議長慈善基金會的慷慨贊助。珠山全村不分男女老少一起動手,更邀請金門大學和村內藝術家共同參與,傳統中兼有創新,協力為珠山村舉辦一場別出心裁的乙未年燈節。
珠山典故鬧元宵
「話說正月十五為什麼稱作元宵節? 」叔公祖問。在年前某個籌備會裡,他故作神祕踱步過來,拍了聲桌子後提出「山仔兜人氏薛元宵」的典故:一位清初的孝順宮女,每逢臘盡春來倍思親的開場,當然實情與傳說有些出入,據載故事應該發生在漢武帝年間,大臣東方朔為避免長安人氏薛元宵一時間想不開,奇蹟式地施下連環巧計所創造的教孝劇本。雖然「仙圓奇緣」明顯是個誤植的傳說,但由千年後的叔公祖逗趣引來,仍舊有相當地有意義。
珠山是為金門近代著名僑鄉,清末尚有一則「下三落擲炮埕」故事。下三落位在宗祠廣場右前方,所據的景觀位置非常重要,清末建屋時此宅在大潭旁,常因低窪泥濘而難於建屋,故屋主想到在元宵節時來設計一座砲城,頂端吊掛一籃大串鞭炮,只要村人能以點燃的小排炮丟擲,將大鞭炮引爆後即可獲得精美禮品,也因當時民生寒敝,村人自然爭先搶奪踩踏,主人家也達到堅實土地的目的。
近期1996年的珠山也有一次轟動金門島的「珠山燈節」,從清理環境到規劃入口牌樓與大紅燈籠路徑,全數村民一起動手自己做。當夜七時整舉行啟燈儀式後,瞬時千盞燈籠齊放光亮,猶如火樹銀花,村中蔚為一片如長龍般的燈海,熱鬧的擲炮城活動與薑糖湯圓溫暖了眾人,是開村幾百年來少見的盛況。但由於組織策動的並非有計畫地,尚無法深入鄉里宗親間,燈節活動並未有持續下來。
三段元宵故事悄然已成過往,這些集合眾人的智慧與力量的傳說,隱含著在鄉野間也能開展出新花朵的線索。
以住民為主體的節慶
停辦許久的珠山燈節,於前年薛氏宗親會薛承琛理事長、社區發展協會薛永妥理事長逐漸交棒給中生代的理監事會後,開始有了年度計畫與籌辦燈節的想法。珠山社區發展協會在薛祖耀理事長、薛德民總幹事、薛明遠理事,以及金門大學建築學系教師筆者夫婦檔的討論策劃下,在2014年初舉辦了一次別開生面、以「環保素材再利用」為題的燈節,除延續大道宮乞龜和湯圓製作的傳統活動外,燈節中的馬年主燈和環保燈籠特別以回收牛奶瓶、醬油瓶來製作,別具環保巧思。該次燈節企圖以珠山住民為參與主體的氣氛,重塑出現代傳統閩南村落的節慶感。
傳統的延續、簡實的環保
此次乙未年珠山燈節是以華人傳統「喜氣洋洋」做為發想,燈海與主燈製作完全讓聚落居民與大學生自行製作。材料是良金實業提供的圓桶醬油回收空瓶,清洗後可依個人風格來妝點製作,約200餘盞的燈海已先於除夕夜將燈海點燃,映照珠山村中心廣場和主要路徑。
主燈「喜氣洋洋:白胖羊和老山羊」於12月底開始製作,參考甲午馬年的經驗,延續牛奶空瓶的使用並搜集自然素材的竹與柳來搭配。大隻白胖羊的身體採取本地桂竹削片後編織成骨架、白色麻布袋裁剪加工,以牛奶空瓶搭接做羊頭,寶特瓶空瓶彎曲為羊角;老山羊的主體是以柳枝條編織修剪,擬真的山羊頭是年輕才俊的水電師傅薛又文運用鐵絲編織而成。13日試燈,兩隻豢養許久的環保羊在微風輕飄的燈海中似乎正呢喃著,映襯了宗祠廣場以及下三落的連綿圓脊,傳統與現代相融的珠山夜景煞是美麗。
傳統的節慶活動上有大道宮的乞龜、搓圓活動,再加上環保燈籠製作,已事前發布歡迎遊客來參與。新製有「山仔兜」字樣的樟木粿印,由婦女組成製作紅龜粿製作小隊,於社區廚房製作與現場解說;當蒸籠中足尺大的紅龜粿出爐時,粉紅色帶點晶瑩剔透,36隻共同陳列在神前案桌上,年味的歡欣與傳承感達到了飽滿。
燈謎會鬧珠山,圓滿心留鄉情
此番雖有春雨淋花燈,珠山燈節依舊是熱鬧滾滾。當晚六時由金大學子帶領手執自製環保燈籠的孩童們,組成3個小隊伍夜遊珠山。哥哥姊姊們沿途穿插著重要歷史建築和人物故事說明,並有古厝民宿業者加入解說,讓下一代瞭解珠山的特殊人文與建築事蹟。
燈謎會經常是燈節的壓軸項目,燈謎有弘揚中華文字和閩南風俗之美為目的,有獎謎題是以金門古諺、成語、古地名、歷史名士事蹟等為主題,題材兼有古典與通俗之韻。今年仍有賴肖羊的村老薛祖森先生出題、薛德民主持。燈謎會和摸彩相遇在小雨中,人們聚精會神於百題更替的大紅佈告上,近兩小時張力不間斷。
夜已深,做為村人衷心呈獻於保生大帝,原來望見大道宮紅麵龜擺滿桌案的場景,眾人乞願後仍留了兩隻在案桌上,讓人不甚明白。叔公祖解釋道:「這個舉動是一項閩南文化的真實呈現,麵龜特地要留著一對,之後要拿去放水流,代表珠山薛氏子孫能夠持續地茁壯繁衍下去」。曲終而奏雅,細雨下仍皆大歡喜,燈節人潮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