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新人新視野 田孝慈
2012
11
02
文|杜盈瑩
舞蹈類新人,應該沒有人像孝慈這樣是死忠會員了。2008年開辦第一屆,過了五年,這次是她第三次以編舞者的身份參加新人新視野。

新人新視野的長遠旅途

孝慈對新人新視野有著很深的情感,第一年她與好友李尹櫻一同投案創作,她說是這個專案讓她出道的。2010年,研究所剛畢業,那的狀態像是游移在校園與大環境之間,也開始以舞者身份與一些舞團合作,在舞團擔任舞者一職,讓孝慈覺得還是有些依附。到了今年,為了專心創作,孝慈暫時停止與舞團的合作,但也因為這樣的回歸「個人」,「獨立」這件事,完全是真的了。對於未來的惶恐和不確定也更加深厚。「我開始思考,這樣的選擇是對的嗎?我有能力嗎?這次的創作也是處在這個不安的狀態。」

排練照。(攝影/趙卓琳)

永遠要提問 思考創作的初衷

回想起多年來與多位編舞家工作的情景,孝慈在這些過程中發現了「提問」對創作的重要性。因為有提問,可以刺激想法,也可以不斷思考創作的初衷,試問自己究竟為何要編舞。「雖然有時候太多的『為什麼?』總是會讓自己卡住、原地踏步,就算在現在這個階段,我可能沒有辦法回答、沒有答案,但我還是覺得提問是重要的。」

過往的創作,一向都是由腦中所浮現的畫面開始編舞,這也說明了孝慈作品,為何總是帶給觀眾飽滿的視覺意象。但這次的創作,孝慈同樣開始問自己「我的作品好像不是那麼的舞蹈?好像有太多的比手劃腳?我想要用身體去講一段清楚的話,但往往好像不是那麼成功?」因此今年孝慈轉而從「身體」去發想她編舞的緣由,非以往由畫面切入,但也不是意圖發展一套獨特的身體語言,而是回歸身體、從「動」開始編舞。「那是可能是一個比較大的空間,讓身體的發展在那範疇裡,這是今年給自己的課題。」

無論如何 創作一定繼續

第三次的入選,也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參與新人專案,當我問孝慈,如果離開了新人新視野,妳還會繼續創作嗎?當然,那答案是肯定的!不過下一秒從她口中蹦出的是「創作真的好痛苦喔!」今年的創作初期,孝慈說她很想逃回家,因為是獨舞,只有自己一人,其實很多時間她都是在排練場走來走去,不斷抓頭,就是找不到那個「動」的理由。

如同很多創作者,當遇到瓶頸時,總是會有「出走」的念頭,面對創作無頭緒的狀態,孝慈也選擇了「出走」,不過走出的是自我內心世界。向外尋找,是她這次給自己很重要的課題,不過也因為這樣的迎向外界,孝慈突然驚覺訊息如洪流般地向她湧來。於是作品中有了報紙的出現。

劇照。(攝影/趙卓琳)

《旅人》出走 之於自我與社會

那是非常意識流的。孝慈選擇「報紙」這樣的資訊載體,作為自身與社會的中介。孝慈也承認,一直到最近,她才開始意識到社會與她、與作品間必須要有連結。「以前我接收、我排斥、我沒有意識,現在發現我必須要有主觀意識去理解這些事情,但就會這樣來來回回,就像是旅人一般。但這些刺激到底是什麼?我需要呈現出來,轉換成身體或是某種形式發聲。」

採訪那週,正值雲門舞集《九歌》演出之際,孝慈深受林懷民老師的作品所感動。她突然有感而發,說起她很羨慕林懷民老師的那個時代,當時的文化背景,給予創作者很多的刺激。相較之下,孝慈自覺她所屬的這一輩,個體被包裝的太完好,對於自我與外在社會的連繫,有著一種消極、旁觀和無感的態度,作品是較微觀的。所以孝慈意識到她必須關心她所生長的環境「我不留歐、也不留美,我是留『台』,生在台灣,我到底要編什麼樣的作品?」孝慈又給了自己一個提問。

劇照。(攝影/趙卓琳)

最重要的意義

「生存下去、存在的意義。雖然這樣講,好像有點偉大。但舞蹈對我來說,就是那個價值。」無論是表演,跳得好壞與否;或是創作,那時常的重重一擊,彰顯自己的能力不足。每天面對自己、面對別人、面對自己的好與不好,就是這樣的一來一往,讓孝慈深深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與價值。雖然談起創作,總是覺得有點苦澀,但是最後孝慈終究是露出笑容「當然,一定會有對的那一刻!」

「當我把作品推上舞台的時候,我希望別人也會有感受。不需要到感動,只需要有一點點的感受,那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意義了!」

排練照。(攝影/趙卓琳)